夏启循声看去，说话的是那个有几分铁头娃属性的狼耳青年。
他和几个人围在那座“人造冰山”附近，手里都拿着家伙，目测正在执行一场破冰行动。
阿洛伊扫了眼几乎毫发无损的冰山，问：“冰破不开吗？”
“下面的冰层太厚了，不好发力，用钝器砸容易打滑，我们又没有趁手的冰镐。”狼耳青年汇报了一下情况。
“温度怎么样？”阿洛伊又问，“能把冰融化吗？”
“这个不好说，我隔着层布料都差点被冻伤。”狼耳青年说着，将左手展开给阿洛伊看了眼，“如果不用火，估计得几天才能自然融化。”
阿洛伊听后，失望的表情差点就写在脸上了。
狼耳青年见了，立马补充了一句：“要不，我们再试试？”
“嗯……”
虽然嘴上没说什么，但阿洛伊还是忍不住又开始了唉声叹气。
他纠结了一会儿，看向阿尔解释道：“我本来想着你也是时候来了，就吩咐他们提前把蓄能单元都准备好，到时候也方便你搬运。没想到……唉！”
“呃，没、没事的阿洛伊先生，只是被冻了起来而已，那些蓄能单元的外壳不都有防水功能吗？”阿尔笑得非常善解人意，“你别担心，我们照收不误。不过，得请你们帮忙把冰山搬到我的车上。”
阿洛伊闻言愣了愣。
他的表情连连变换了数次，最终停在了肉眼可见的感动上：“阿尔，你这孩子……”
感动之余，阿洛伊脸上还有不少羞愧。
“要不……给你们打个折？”于是牛科大叔想了想，有点尴尬地提议道。
“不用不用。”阿尔摆摆手，“我们就按说好的价格给。”
“可……”尽管阿洛伊越听越不好意思，可他也没有再继续作假客气。
看来，这里真的很需要和玛琳卡之间的这笔“生意”。
夏启心想。
这或许也是阿洛伊拒绝和爱尔顿勋爵合作的原因之一吧？
眼见阿洛伊没能吱声，羊角大妈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小阿尔弗雷德。”
“嗯？”
“其实我们都知道，那些报废的蓄能单元，根本就不值得你们花这么多钱买。”羊角大妈颇为严肃地说，“你们不仅提供了货源，还高价回收废品，可以说，我们能在这里生活，全都是靠你们玛琳卡的扶持。”
听她这么一说，反倒是阿尔有些害羞：“没、没有您说的那么夸张，啊哈哈哈……”
“他老牛脸皮薄，有些话一直不好意思说，所以，我就趁今天这个机会代他向你、和你的老板瓦西里娜女士道个谢。”
说着，羊角大妈朝阿尔俯身鞠了一躬。
“谢谢你，也谢谢你们玛琳卡。”
眼见她弯下了腰，一旁的斯麦尔和熊科壮汉，以及几位听到了对话，但始终没出声的人，都相继往这边行了一礼。
夏启沾了玛琳卡的光，平白无故地成了被感谢的一员。
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的真诚，因此多少有些难为情。
毕竟，瓷器国的文化相对比较委婉含蓄，很少有这种直来直去的正面情绪表达。
他长这么大，从没被人行过如此大礼。
阿尔这小伙自然也招架不住这番兴师动众，他先是红着脸揉了揉鼻子，然后憨笑了几声，说：“你们、你们不用这样，我们老板说了，玛琳卡有义务维护旧黑泽的运转，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。所以我们这是、是在互相帮助。”
夏启一听，顿时觉得瓦西里娜这位“黑帮老大”的觉悟可真高……
“咳咳！”然而就这，阿洛伊这牛脾气还搁那绷着呢，梗着脖子说，“那你们去把车开进来吧……我让他们帮你搬上去。”
阿尔并不介意阿洛伊这副“不正眼看人”的模样，笑眯眯地点点头说：“嗯，好。”
趁阿尔出门开车的功夫，夏启看了看冰山那边的情况。
这些冰近乎透明无暇，似乎密度都比寻常的要高上不少，而且温度奇低，夏启只是在旁边站着，都忍不住想要打哆嗦。
粗略估算，冰层冻住的蓄能单元能有百十来个。
由于冰层呈上细下粗的锥形，上方的冰相对容易破开，因此经过周围人的不断地敲砸，这会儿已经凿下来了几个蓄能单元。
夏启端详起了这些工具箱大小的小盒子。
这玩意儿方方正正的，上方有一个凹陷的提手，两侧都是金属接口，写着商品名称和商品编号的正面上，还有一层可以打开的防护罩。
整体看起来，和夏启印象中的蓄电池差不多。
“……应该就是蓄电池吧？”夏启在心中推测。
没多久，阿尔便开车进了车间。
不过车间内的路况不比外面，他也没法往里开，索性在门口的位置调了个头，把皮卡的后座货箱面向夏启这边，远远喊道：“阿启，咱开始把那些零散的蓄能单元往车上搬吧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
夏启应了一声，弯腰拉住两个蓄能单元的提手，继而深吸了口气——
“——卧……槽？”
夏启猛地一趔趄。
正因为他发力的动作非常流畅，才导致差点一头栽下去。
“这东西怎么这么重？”夏启心中满是惊讶。
它们跟常见的小型车用蓄电池差不多大，却重了一倍还多，少说有三十多公斤。
要不是夏启被穿越福利“返老还童”了，他这下准得闪到腰。
阿尔熄火后也下了车，一边往这走一边关切道：“阿启？你没事吧？”
“呃，咳咳，没。”
听到他这么说，阿尔也没在意，点点头和他一同加入了搬运的行列。
重新认识到这东西的重量后，夏启便放弃了双持。
蓄能单元的提手设计很窄，他尝试了几次，最终只能一手拎着，一手在下面捧着。
这个姿势并不好走路。
虽然夏启已经尽可能维持着平稳的呼吸了，可还没走几步，他就感觉自己的腰和腿都开始做起了代偿。
这也没办法，他本就是个上肢无力的普通中年社畜。
为了安全考虑，夏启只得先把蓄能单元放下来歇一会。
“怎么了阿启，太重了是吗？”就在这时，阿尔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。
“唔，我其实还好……”
出于一些，嗯，没必要的执拗，夏启下意识地准备嘴硬。
然而，他刚一扭头，那份好不容易才到了嘴边儿的倔强立马就是一个锐角急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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